4
那是十一月的晴空,北方已吹起刺骨的寒风。
时隔多年,他又一次得知“安东之骑”的消息。
那一身银白色的铠甲依然闪光耀眼。
他根据道上打听来的情报,来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地下设施。
对方召集了大批游走于“阴暗面”的闲杂人员,在这里进行集会演说。
“统治阶级剥削的本质始终没有改变!这么多年来,我们获得渴望的自由了吗?我们不依旧像棋子一样用后即弃、被抛到了这个国家的最底层吗?”他的声音如同钟鸣,煽动着台下狂信者的情绪。
“与其让山河在腐朽的皇帝手中断送,不如交由先进的落星城手中,让他们带来希望!”
白菱夹杂在集会的人群中,悄悄潜入后台。那身银白色的铠甲如此耀眼,以至于根本不会跟丢。
潜没在黑夜的迷彩之中,在寂寥无人的巷子中将其拿下。
然而——
“别杀我!!我只是他们雇来的普通人,说的都是他们事先写好的稿子!!我和他们做的勾当无关!!!!!!!”
为什么?比起哀伤,比起愤怒,更多的是绝望。
铠甲之下的,只是一个平常的中年颓废男人的模样。
看着眼前痛哭流涕、跪地求饶的对方,白菱的眼中泛起一股奇异而黯淡的色彩。
“我无数次地想象过我们相遇的情形——想象我如何撕裂你的胸膛。可是为什么?你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?”
“我只是第四个‘安东之骑’,杀死先皇的并不是我!是落星城的细作,花钱雇我在斯堪维亚制造混乱,我什么都不知道!!!!!!!”
沉默许久,白菱才开口道:“不过很抱歉,我所要杀死的,就是‘安东之骑’这个名字。”
然而回应他的,只有无能的啜噎声。
结果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下手,只是一个人独自回到了店里。
虽然他不想杀人,可却有人想要杀他。
比如茉伊拉。
已值深夜,店门前是光线的死角,其他人都已睡下,只剩下二人。
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枪口,白菱缓缓开口道:“你也是落星城的人吗?”
“你触及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。”她回应道。
“所以说,你从一开始就知道——因此故意接触我?”
她沉默了许久,思索了许多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看到她这副模样,白菱也似乎明白了什么,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轻轻笑了一声,脸上浮现出奇特的神情。他低下头来看着矮自己一头的茉伊拉,缓缓开头说道:“那么——”
“嫁给我吧。”
静谧的夜晚如许。
“咦?”
5
女人温婉的微笑中含着懵懂,似乎不知道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命运。
茉伊拉像是变了一个人,不再是往日大大咧咧的大姐头的样子。
她每天精心梳洗打扮,在白皙的指甲抹上殷虹的指甲油,换上压箱底的裙装,开始有一副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姿态。
作为闺蜜的南希和欧尔雅总是凑在她身边,询问她是如何和白菱走到一起的。
在旁人看来,白菱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屁孩,一定是年长的茉伊拉掌握着主动权。
那天晚上,茉伊拉放过了白菱——或许这应当被看做接受他的标志。
可是实际上,她并没有回应白菱的悸动。
少年则不想那么多,就当做对方已接受自己的爱慕,为迎娶做着准备——实际上,茉伊拉近来所做的一切也类似于“新娘课程”。
然而双方明白,这是同病者的相怜——寻找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来包容自己,彼此依偎来寻求慰藉。
在他人眼里,他们是一对温馨的情侣,但他们自己深知,彼此只是伴侣罢了。
彼此之间毫无保留的、毫无遮掩的思楚。
然而即使她领会了命运,也无法改变前路。
并非是在那一晚,在白菱进入蛋糕店时,她就已偏离了本职。
有些事情,从相遇的一刻就注定了。
一周后,她死了。尸体被落星城的眼线们装在油罐桶里带走了。
巫马白菱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。
——或许落星城知道,他只是斯堪维亚一个没有价值的弃子,而放过了他。
——此行只是为了清理不忠的叛徒。
为了掩盖痕迹,茉伊拉的卧室也被付之一炬。
站在焦黑的房间里,白菱默默思索着那天晚上回来之后的情形。
茉伊拉是怎样让他到她床上的?面对比自己小近十岁的男生时,躺在床上的她说了些什么?他当时又是怎样回答她的?
——其实,我并不爱你。她说。
——不,我们是相爱的。
对于白菱而言,人生回归了正轨。
但是在死前,茉伊拉一直被她心中日思夜想的家乡落星城所困惑,曾告诉他想要回去看看。
到底是怎样耀眼的光芒,值得飞蛾去扑火?
将二者有机结合——于是白菱申请前往落星城。
“你自愿为斯堪维亚效力是好,我们也不会妨碍你的选择,”在听到自己的意向后,堂哥、同时也是当今太子的巫马白笈这样回答道,“说来你的名分也是‘第四皇子’,但如果你暴露了身份,我们可不会把你当做特例而大动干戈。”
事到如今,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。
舍弃掉“巫马”这个姓氏,舍弃掉“巫马白菱”这个名字,改名为“白苓”。
唯想亲眼见证,那片将极北染上血色的国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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